倦时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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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陈永仁刘建明·慢歌

陈永仁刘建明·慢歌

刘梁的无间道同人,有私设,有ooc。没有饭吃,自娱自乐一下。先后无意义。

 

 

陈永仁在李医生处的椅子上睡觉,只盖一件衣服,窗帘留下一线,倾洒进来细微的阳光。这样让他感到舒服,安全的黑暗里,留有他向往的光亮。李医生坐在不远处,并不说话,但陈永仁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伴随一些窸窸窣窣的杂音。每回他醒来,走过去与李医生攀谈,看到她的电脑桌面上正在进行蜘蛛纸牌的游戏。李医生也不忌讳让他看到自己玩忽职守的场景,只是微笑。

 

普通,让陈永仁感到安心。

 

偶尔,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不同,她喷了点香水,或是之前在听歌,她的穿着,从严肃规整到家常随意。总之,陈永仁试图相信、李心儿也在努力让他相信,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很普通很随便的地方,没有人会特别注意,这样他能够睡得更好。

 

普通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特殊。

 

陈永仁半眯着眼,初醒时头脑还未完全清楚,他感受着阳光温和地亲吻眼皮。掀开盖着的衣服,他起身走至李心儿身边,指指桌上买的一套音响:“这个啊?前几天我在店里也遇到人买。”

 

“如何?没浪费钱吧?”

 

陈永仁坐到她对面,笑起来。他笑得像猫。“他向我推荐了另一款,听怀旧的,不错,比这套好。”

 

李心儿嗔他一声,心里却微感惊讶。看起来,陈永仁对这位在店里遇到的人似乎印象不错,心情也很好,他来看病,就因为常年睡不好,刚开始进门,总是郁郁垂着眼,戒备地看他。起始几天,就算勉强睡着,也是眉头紧皱。后来微微好转,醒来时像餍足的猫,也有兴趣开开玩笑,李心儿很重视陈永仁说的话,他话少,有时候,李心儿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玩笑,想顺着陈永仁的话去帮忙,他又回避,蜗牛躲回壳里一般。他这样轻松地提起他的日常生活,在李心儿记忆中并不多见。

 

陈永仁本来最中意那套他向刘建明推荐的。高音甜、中音准、低音劲的好处自不必说,他喜欢人声浮动的感觉,他们在他面前歌唱。他感到自己不是孤单的,而且他们在为他歌唱。刘建明推荐的那款他拿回家听,的确更适合怀旧的歌。

 

背人的时候,陈永仁常常怀旧。怀念那时候自由地微笑、奔跑、说话的时光,而不是开口的每一句都要斟酌,维持着见不得光的生活。那时候,他不也是前途无量,上级交口称赞,派他卧底时,他们如何说的:只有这小子能干。陈永仁想到这里,像胃被人打了一拳,痛得五官都要扭曲。怀旧让陈永仁感到愧疚、自我唾弃。一旦沉浸在过去,就没法向前。总是想念“只有这小子能干”的人,怎么能够真正做到像这句话说的那么能干?

 

但过去比现在真的太好、太好。陈永仁自我博弈,感觉灵魂被撕开,人裂成两半,也因此一度失眠。

 

暂时让歌代替他怀旧。

 

刘建明推荐的这套,播放起那些怀旧的歌来,像温柔的手把他的灵魂慢慢缝合。陈永仁喜欢跟他说话。

 

在黄Sir面前,他是真实的自己,恶狠狠的、不失偏执的,甚至呈现血腥暴力不耐烦的一面。在李心儿面前,当然也是真实的,他得病的一面,睡不着,借用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他们可以谈论无关紧要的话题,陈永仁通过这些方式感受到灵魂还是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在刘建明面前,他也是真实的,浸没在歌曲里,他们也能畅快地聊天,此时陈永仁无需迫切抓住自己的灵魂、控制自己的神志,人声浮动在他面前,他也浮起来。

 

他对刘建明很有好感。

 

后来他去祥威收账,老板向他卖乖:“前几天晚上有位刘先生来买喇叭,说是仁哥你介绍的。”陈永仁惯常一样冰着那张脸,只瞥他一眼,又颇有几分不自在地收回眼神,哦了一声。老板接话:“他说很好,很适合他爱听的歌,还是仁哥有眼光啊,这才卖得准,我手下几个废柴,哪卖得出东西?”陈永仁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忽然神思外散,想刘建明爱听什么歌?印象只记得他西装革履,但并不高傲,反而有一种无来由的可亲,但他推荐的那套专适合怀旧,是他看出自己的喜好,还是他的喜好?

 

陈永仁年轻时候不太听歌,后来整夜失眠,开始想办法纾解情绪,悠远的、柔和的、暴烈的、迅疾的,都听过,有时想在一首歌里粉身碎骨,立刻去死也胜过这样活着,死后也不再操心能不能恢复身份;有时在一首歌里泪流满面,想已经回不到过去,也该澄清自己并不是简单的“还在道上混”。他灵魂的撕裂如果有声音,会比这些音乐更响。

 

李心儿听他的分析,觉得这位先生一定是彬彬绅士:“人家会品鉴歌的好坏。”

 

陈永仁当然不品鉴,或者说,他的判断标准就是谁更能帮助他歇斯底里或恢复平静。吊在中间,不上不下,迟早会疯掉。

 

陈永仁摸着下巴和李心儿开玩笑:“那你最起码猜一猜,品鉴摇滚,还是其他?”

 

李心儿脸上呈现出一种并非真正生气的薄怒:“我可不是用来让你猜人家心思的。不过嘛,可能是节奏舒缓一点的吧?听你的描述。”她以手托着下巴,语调一转为戏谑,“他的人就像一首慢慢的歌。”

 

陈永仁露出笑容,问:“你看我呢?”

 

李心儿往椅背一靠:“你?你是一首跑调的歌。”这首歌失去了谱调,找不到终点,野马脱缰般奔跑,试图自救,但在坠毁的边缘,时而疯了一样狂奔,时而跪下来掩面痛哭。听众觉察到歌在流泪,却不知道怎样安慰一首歌。

 

陈永仁笑意更深,丢下“估错”两个字,将外套甩在背后慢慢走出去。

 

他当然没有跑调。他很坚定地走在这条正轨上。这条路很难走,他崩溃、痛苦、怨恨、后悔,但他仍然在慢慢地走。李心儿猜错了他,那李心儿会猜对刘建明么?那时,陈永仁还不知道对方叫刘建明,他很有兴趣,想知道对方是谁。或许是直觉驱使,他感到刘建明与他有莫名的相似。

 

近来,陈永仁已经越来越不喜欢听慢歌。情绪安抚不了、放松不下,只好姑且随之倾泻,他需要做的是打起精神去应付韩琛下次要做的事。他的生活很危险,节奏也很快,错一个音符,完全可至于万劫不复。这时他甚至有点嫌恶,怎么有人能如此慢悠悠地生活?他想刘建明也未必喜欢。

 

刘建明是一首神秘的歌。他感到人声浮动起来,他的灵魂也浮起。两首歌的音符如流水奔出,汇向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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