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时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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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是一顿饭的缘分呢?吃得不满意别骂我就好了。

陈仪杨丽·长路

陈仪杨丽·长路

Tips:可能会影响观影体验,涉及一些剧透内容,还没看过电影但是有计划的不推荐阅读啦!看完有些细节可能忘了,或许时间地点称谓上什么会有出入。最后就是,私设了他们的时间线!

 

—二十一年前·大水渠西村—

 

两边有水声、门口是一座小桥,她跌跌撞撞走下第二十九个台阶,裸露的皮肤感受到夜风的冷意。急迫地想要大口呼吸,却因为被塑料膜裹住视物不清,胸闷气喘,她的双手被缚,只能凭借声音努力去辨认方向,风车声里,她转弯,几乎滚下好几级,三十八个台阶,她踩着地上细碎的小果子,有壳。踏入水里了,幽幽的月光,她感受到塑料膜外的一丝微亮。

 

走到这里几乎花光她所有的力气,几天来“屠夫”的虐待使她满身伤痕,疲惫、痛楚、紧张几乎席卷她的神经。但是只要有这份微亮,她就可以继续走。走到这里了,她不愿意放弃。

 

“小姐!”

 

清亮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陈仪努力仰起脖子。这个人向她跑来。她听见这个声音拨打电话,似乎是向警局说明什么。她得救了。陈仪的神经刹那放松,终于软倒在了这个年轻人的怀里。倒在她救命恩人的怀里。

 

 

—二十一年前·大水渠东村—

 

打开窗,晚风微凉,送来门口桥下的水声。小女孩趴在床上,向父亲絮絮诉说学校里的故事。佘强不太聪明,有时痴痴呆呆、疯疯癫癫地出现在校门口,总引得同学笑话她。阿丽因此不乏抱怨,曾对父亲说:“像你这样,要被别人欺负的。”

 

佘强笑得有些呆,摸摸女儿的头:“你不被欺负就好。”

 

阿丽负气地转过头去,想说我被欺负也是因为你。她人漂亮又聪明,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只是因为父亲的事,常被拿来取笑,使她颇有几分怨言。偶尔,她也会想,如果父亲非常厉害非常厉害就好了,像超人那样!半阖着眼睛蜷在床上的她感知到父亲在她背后为她打扇,忽然又想,好吧,谁也没有一个超人那样的父亲,只好算数,目前这样倒也不错。

 

 

—二十一年前·大水渠东村—

 

阿丽被父亲紧紧箍在怀里,佘强颇有几分疯癫地挥舞着菜刀,反复申辩:“佘强没杀女人!佘强没杀女人!”黑洞洞的枪口、围捕的人群,几个警察敌意深深,十分戒备。阿丽吓得直哭,说不出话,只贴在父亲怀中。

 

忽而,一道身影飞扑过来,狠狠撞在父亲身上,趁他胳膊一松之际,猛地将阿丽揽在自己怀里。小阿丽本能地感觉怪异,要扭过头去回到父亲身边,却只听见一声枪响,终结了父亲略显癫狂的声音。这个抢下她的人温和又怜悯地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挡住几乎可以想象的血腥。

 

阿丽的哭泣并未止歇。佘强被击毙后还有大堆事务等待处理,阿丽便被这个男人抱着,送到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女孩儿双眼通红,不知所措,她并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敢轻易反抗,又打又闹,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继续哭。

 

她被这男人放开,落进一个更温暖的怀抱。抱她的女人还很年轻,双眼温柔,一只手揽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来替她擦眼泪,额头抵着额头安慰她:“不哭不哭,哭起来不好看了哦。”阿丽在她怀中,动弹不得,只好拼命挪开眼神,不好意思看她。女人便将她横抱着,说话动人地像唱歌:“是不是很累呀。”

 

紧绷的神经得了放松的机会,半梦半醒间,阿丽还听见那对男女说话。

 

“阿仪,想不到还是你有本领。”

 

“没什么,只是担心这孩子……阿信,那边处理得怎样?赶紧带她回去吧,留在这里总不好。”

 

这是陈仪与杨丽的第一次见面。

 

 

 

—七年前·O记—

 

黄欣端着咖啡踱至陈仪桌边,问:“如何,这批新人有无你中意的?”

 

陈仪仰头看她一眼,笑吟吟打开文档,翻出一份档案。

 

照片上的女生年纪不大,少年气十足,虽然留着长发,但神色颇为倔强,并不显得温柔可欺。黄欣赞一声:“看起来就不错。叫什么名字?”顺着滑动的鼠标看过去,两个黑字“杨丽”,轻轻喔了一句,“是否你老公最近探案带的那个女仔啊?确实不错。”

 

正说话,忽从门外奔进来一个女生,长发披肩,正是杨丽抱着文件夹跑到陈仪桌前:“Madam陈,你要我找的文件。”而后才看见立在一边的黄欣,顿感羞赧,忙接话:“Madam黄,我刚才没留神。”神采飞扬,果然青春活力。

 

黄欣并不着恼,只微笑:“Madam陈叫你做事嘛,做得好。”

 

陈仪点一点头,示意杨丽继续去忙,而后转向黄欣,扬一扬手中的文件夹:“很伶俐吧?”

 

黄欣抱臂一哂:“你做她师父,也教得好。”回想起李俊那时何等凶神恶煞,她继任之后,上下和气不少,陈仪的脾气较之李俊,好了自然不是一分半点。

 

陈仪平日也听过几句黄欣对李俊的不满,尤其是几年前李俊闯入记者发布会,公然向黄欣掷鞋,把这位女督察气得不轻,碍于要在传媒面前维持O记颜面,才未当场发作,事后回到办公室,颇气恼李俊不顾O记身份,闹得太也难看,当下只笑:“严师出高徒,恐怕我还教不好,不过好在阿信也搭把手,不至于把你中意的人带入歧途啦。”

 

正如黄欣下意识将杨丽与自己对比,陈仪偶尔也会将过去的自己投射在杨丽身上。她经历过屠夫那几天几夜的折磨,因而坚定从警的意愿,这几年来做事也颇为拼命,不肯放过任何证据,传媒因此礼称她一声西九龙女神探。在她看来,杨丽似乎是更平安的自己,躲过了屠夫的折磨,但仍然拼命肯干,认真学习,从来不肯托大。

 

下班时分,陈仪同杨丽一路出门,杨丽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不是在Madam黄面前失礼了。”

 

陈仪揽过她的肩,语气轻松:“Madam黄很欣赏你哦。”

 

杨丽脸颊微微发热,只是旋即想起这位Madam曾被李俊公开指责不过花瓶而已,对黄欣的好感倒不如又有实力又肯拼命的陈仪,因此眨眨眼,小声问:“Madam陈觉得我怎么样呀。”

 

陈仪那手便上挪一捏杨丽的脸:“讨夸来啦?可是怕夸你几句,你以后就不听我教了。”

 

杨丽眉头一拧,赶紧侧过脸来解释:“我可没!”

 

方礼信对杨丽一贯是礼貌而冷淡的,杨丽虽然尊敬方礼信,但并不觉得他可亲。陈仪则不同,杨丽尊敬陈仪,来源于陈仪破获的几桩案子和她平时连恋人方礼信也拦不住的拼命个性,仰视方礼信的时候,杨丽不可避免地仰视与他并肩而站的陈仪。而陈仪对她却更亲切温柔,偶尔还指点穿着、分享饮食,有时也不吝于逗逗她。

 

陈仪果然乐不可支:“逗你啦!最近做得很不错哦,好好保持,将来西九龙女神探这个称号就让给你啦。”

 

杨丽眨着眼睛,半晌不知道说什么,仍有几分羞窘:“Madam别取笑我啦!”

 

在陈仪面前,在陈仪给她的温暖面前,她忘了方礼信计划说要带他们做出大案子,洗清冤枉,讨回公道,给这些判下冤案的警察看。陈仪怎么会判下冤案?杨丽和她拥抱的时候,感到一向坚硬的心也柔软起来,她愿意相信陈仪。

 

 

 

—五年前·O记—

 

杨丽缩在行李箱里,从缝隙中伸出手去够拉链。黑暗,她为了扩大那一线光亮,紧张又小心地试图打开箱子,不希望放出太大的声音。她整个人蜷缩,但另一只手已紧紧握住了刀柄,等她拉开,一步迈出去,她就会动手。

 

哗的一声,杨丽踏出一步,横刀向前,正好抵在方礼信腹部右偏下。杨丽豁然抬头与他对视。找到了,凶手。死者的太太。

 

陈仪欣然上前,拍一拍杨丽的肩:“做得不错啊。”杨丽颇有几分害羞地冲她一笑。入行以来,她受方礼信陈仪夫妻指点甚多,对陈仪也颇为尊敬。她们并肩作战,自然不必更多寒暄,当下由陈仪带队出发缉凶。

 

方礼信却没走,而是向她引介了一位新同事。“齐家柱,魔警案秦志涛的儿子。”

 

杨丽与齐家柱简短招呼了一声。他们将是未来并肩的战友,真正的战友。她忽然有些彷徨,她跟着陈仪出过几次警,危急时刻当然也不怕把后背托付给她,但是陈仪竟然不是她真正的战友,有一天她居然会把枪口指向陈仪吗?这是杨丽难以设想的。

 

不过,她感到,以方礼信为人周全来看,他的安排下,自己未必会与陈仪对上。

 

以防开不了枪。

 

 

 

—一年前·天桥底—

 

桥底零零散散铺开不少纸板,雪白的柱子上涂着醒目的墨黑大字。屠夫、雨夜、魔警、光头、渔婆,每一行字都触目惊心。十二年前魔警案告破,在发布会上李俊闯到记者面前,公开指责O记总督察黄欣靠摆pose查案,并推理在场还有第四个人,尽管被世人认为疯子,但对旧案的质疑,却并未被连根拔起。如今,他寻找到的真相,就在这天桥方寸之地,就在他们面前。

 

方礼信带他们来的。

 

杨丽凝视这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觉得热血和热泪一齐上涌。

 

对于儿时的生活,她的记忆已不太明确,只记得推开那扇窗,可以听见淙淙的水流声;当时她被方礼信救下,欧阳剑则放了一记枪终结这次拘捕。十六年前方礼信重新联络到她,不但道歉慰问,还告诉她屠夫案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并鼓励她更替姓名以后从警。自那时起,杨丽便不肯放过任何了解屠夫案的机会。

 

她知道当时重要口供是最后一个得以存活的女学生提供,顺着道路才找到了自己家,又挖出了被害者的衣物与五具尸骸,父亲自始至终无法提供逻辑清晰的辩解,几乎是铁案。但如果是铁案,为什么打断发布会的神探李俊会公开质疑屠夫案?今天,她终于看到了李俊对屠夫案的理解。

 

挪开那张桌子,鲜红的字迹,就像屠夫案受害者、被冤者的鲜血,像杨丽泛红的眼眶。

 

李俊写着:欧阳剑好有问题。

 

是欧阳剑!一定是欧阳剑!魔警就是屠夫,屠夫就是魔警,她和齐家柱的冤案都是拜他所赐!杨丽与齐家柱对视,彼此眼底是复仇的怒火。方礼信亦一手锤在墙上,骂了一句:“原来就是他害的我老婆!”

 

杨丽转过头去,看着她一向尊敬、引领自己走上这条从警之路的信哥。原来陈仪就是当年唯一幸存的女学生?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口供最后居然是走向自己家?她记错了吗,可她西九龙女神探,没理由撒谎,大概率没记错,为什么却直指父亲?不可解的困惑之后,是缓缓升起的尊敬,难怪陈仪有时说想保护她却更希望她能自保,是因为她经过了屠夫的折磨,才会有这样的担心,难怪陈仪从不答应她游泳或其他,总是尽量穿长袖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么难、这么难,但她还是从屠夫案的幸存者,一路走到了如今女神探的位置。杨丽的心猛一跳。你也可以,那么,我也可以。杨丽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咬着牙走到了现在。一直以来,她有意无意地学习陈仪,原来是因为,她们俩真的有相像之处。

 

如果陈仪在我的位置,如果我在陈仪的位置……她甫一设想,更紧紧握住了拳头。陈仪是否会承认她在屠夫案中做的口供,亲自查到的衣物与尸骸,最后只是构成了一起栽赃?陈仪会不会和屠夫的后人,如此亲密无间,几至倾囊相授?杨丽感觉喉咙一哑,像父亲面临枪口的情景,她无声地流泪,想拼命嘶吼,却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晚·码头—

 

“Madam陈!”杨丽撑着伞快跑几步,赶到陈仪身边。比起前几年初入职的青涩与发狠要全部学会的冲劲,如今的杨丽倒柔和许多,只是仍保持干练飒爽的模样,看见她,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许多人都比陈仪本人更紧张怀孕的女神探,陈仪不以为意,仍是撑伞站在暴雨里,凝视地上一堆红色的符号。卷宗号,争执不下的案件,连成两个大字“神探”,向O记叫嚣,连真凶都放过,还好意思出来混。

 

杰作。杨丽扫过方礼信、齐家柱,最后落回陈仪身上。陈仪眉头紧蹙。也对,屠夫案几乎板上钉钉,怎会还有冤可洗?我们是两个受害者,你被骗了,我也被冤枉了。二十一年尘封的案子,只有我们,还有,侥幸活下来的屠夫。我会拿回属于我的、我父亲的公义,也属于你的。Madam陈。

 

杨丽站在她身侧,为她挡去被风吹得歪斜的雨滴。她们还要继续出警,但陈仪的身体,说到底已不十分方便,会转而在O记办公室继续神探案的工作。陈仪尚困惑着,只向要离去的杨丽点一点头,几个人招呼她,她便登上返程的警车。

 

杨丽扭头看了她背影一眼。

 

别了,在O记的这段岁月。从始至终,她跟随方礼信指导的路,先是潜伏卧底搜集情报,而后就要真刀真枪地杀了欧阳剑,为父亲报仇。这条新的道路上,陈仪不再是她的战友。

 

这条路上,她也不会再遇见一个陈仪这样的,西九龙女神探。

 

 

 

END

感谢看到这里,在此梳理一下我的私设结合的时间线。电影设置了屠夫与魔警相差四年,魔警与神探案相差十七年。

因此,二十一年前屠夫案发,陈仪逃生,杨丽的父亲被冤。

十七年前,魔警案发,李俊公开指出案发现场有第四个人,引起方礼信注意,开始关注李俊行动、收集李俊的烟头,私设当时即开始联络屠夫与魔警的遗孤,。

虑到杨丽齐家柱年纪都还小,因此私设七年前杨丽加入O记。(记不清魔警案杨丽有没有出现啦,不过整体来说魔警案发和杨丽入职前后调动没什么大影响,只是觉得杨丽当时还小)

影片中明确表现杨丽齐家柱加入有先后,因此姑定两年,即五年前加入O记。

私以为齐家柱杨丽到位后方礼信会向他们公布李俊留下的信息,给中间留下联络李俊女儿,寻找遗孤等时间,我认为起码留有一年,所以私设一年前方礼信告诉了他们这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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